官场沉浮开局我就能看穿人心第211章 一枚寄往过去的信与深夜的敲门声
夜已经深了。
省委大院褪去了白日里那种紧绷而肃穆的气息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城市的霓虹光影中安静地呼吸。
林望办公室的窗是这头巨兽身上唯一还亮着的一只眼睛。
他没有开主灯只留了一盏桌面上的台灯。
昏黄的光晕将他笼罩在一片小小的、与世隔绝的孤岛里。
桌面上那份他亲手写就的《补充思考》早已被王林锁进了抽屉可那几页纸的重量仿佛还压在他的心头。
棋子不能只待在棋盘上任人摆布。
这个念头像一颗在贫瘠土地上顽强扎根的种子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抽出新芽。
他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能撬动这盘棋的、来自棋盘之外的支-点。
周立人。
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副主任。
清水乡敬老院的老院长。
一条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恩情】关系链成了林望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冲动是魔鬼尤其是在这种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渊的时刻。
他不能直接去找那位老院长那太刻意太容易留下痕迹。
一旦有人顺藤摸瓜查到他这个省委办公厅的新人在如此敏感的时刻特意跑回清水乡去见一个孤寡老人那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需要一个更巧妙更隐蔽也更“自然”的方式。
一种能让周立人主动去联系老院长而不是自己去推动这件事的方式。
林望的目光在黑暗的办公室里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自己那只最普通的黑色公文包上。
他拉开拉链从夹层里拿出了一沓信纸和几枚邮票。
这是他刚来省城时以备不时之需买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他要写一封信。
一封不属于他林望而是属于一个“关心老院长”的、来自清水乡的“老邻居”的信。
他将台灯的光线调得更暗了些然后换上了自己的左手。
右手写出的字带着他长期练就的锋芒和风骨太容易被识别。
而左手写出的字歪歪扭扭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笨拙和老人般的颤抖。
他蘸了蘸墨水笔尖在信纸上落下每一个字都写得极慢极用力仿佛要将一种情绪深深地刻进纸张的纤维里。
信的内容他反复斟酌。
不能提任何与“清河农场”或“钱振国”有关的字眼那等同于自杀。
他只字未提老院长身体有恙那容易被一通电话戳穿。
他写的是精神上的“孤独”。
“……周主任您好。
冒昧给您写信我就是清水乡的一个老邻居看着老院长一天天不容易。
他身体还算硬朗就是人啊老了就爱念旧。
他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一坐就是大半天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清的名字。
前几天乡里给敬老院换了新的铁床他却偷偷把以前那张嘎吱响的木床拖回了屋说睡着踏实……” “……他总跟我们说他这辈子没什么骄傲的就骄傲带出了个有出息的兵在北京当大官。
我们知道他说的是您。
他嘴上不说但我们都看得出他是想您了。
人老了念想就成了根扎在心里拔不出来了……” 信不长寥寥几百字字里行间没有一句“求助”却处处透着一个老人晚景的凄凉与孤单。
这封信就像一根温柔的刺它不会让周立人立刻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但足以刺破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让他生出愧疚生出担忧生出一种必须打个电话回去问问的冲动。
而林望要的就是这通电话。
只要周立人打了这通电话只要他和老院长聊起家常那么在【关系链】的共振之下老院长头顶那颗【怀念】的标签就极有可能触发一些尘封的记忆。
比如二十年前农场改制时的混乱。
比如那个叫赵兴邦的副厅长是如何意气风发地来到农场。
再比如那份离奇失踪又离奇出现的《农转非指标人员名单》。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从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口中说出远比一封举报信更具杀伤力。
它将以一种“闲聊”的方式将一颗怀疑的种子悄无声息地种进一位纪委副主任的心里。
写完信林望将信纸凑到灯下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疏漏。
他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贴上邮票。
地址他写的是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
收信人周立人。
寄信人地址他随手写了个清水乡早已拆迁的旧地址。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下一个问题是如何把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寄出去。
从省委大院的邮筒寄?不行太明显。
从省城的任何一个邮筒寄?也不行邮戳会暴露地点。
这封信必须看起来就是从云州甚至就是从清水乡附近寄出来的。
他穿上外套拿起那个不起眼的信封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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