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刀锋第70章 青锋归鞘与荒村曙光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在小院腐朽的木门上疯狂擂动!屋外伪军不耐烦的吼叫和拉动枪栓的哗啦声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屋里每个人的耳朵。
“快开门!再不开老子砸门了!” “皇协军查良民证!敢窝藏可疑分子统统死啦死啦地!” 黑暗的死寂瞬间被撕裂!小屋内的空气凝固得如同寒冰。
灶膛里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几张惨白惊恐的脸。
村民们吓得瑟瑟发抖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老郑叔如同一尊凝固的石像只有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死死盯着门口方向。
陈铁柱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伤口传来的剧痛已被巨大的危机感完全压制。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闪电般扑到土炕边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急扫!目光掠过昏迷不醒、气若游丝的陈默函掠过他腿上那简陋固定着的木板夹板。
不行!根本来不及转移!伪军一旦进来看到这重伤垂危的陌生人尤其这条恐怖的断腿和包扎…后果不堪设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呀——!” 破败的木门竟从外面被猛地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臃肿伪军棉制服、歪戴着大檐帽的身影骂骂咧咧地挤了进来! “妈的!磨磨蹭蹭找死啊!” 那伪军小队长一手捏着鼻子似乎嫌弃屋里的气味另一只手握着的驳壳枪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动着。
他身后影影绰绰还跟着几个伪军的身影。
完了!陈铁柱的心沉入谷底右手已本能地摸向腰间隐藏的刺刀柄!准备殊死一搏! 然而就在那伪军小队长不耐烦的目光扫视屋内即将落到炕上那显眼的“伤患”轮廓时——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这不是…这不是洪三爷手底下跑腿的郑老哥嘛!” 一个带着夸张惊喜腔调的粗豪声音猛地在小队长身后响起! 陈铁柱和所有村民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刚才跟着老郑叔一起在江边发现他们的壮实村民——那个被唤作“铁柱”的本家汉子(与陈铁柱同名)此刻突然挤到了伪军小队长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点头哈腰: “王队长!王队长您辛苦!辛苦!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是!”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从怀里掏出半盒皱巴巴、印着“哈德门”字样的香烟不由分说塞进那伪军小队长手里。
“这是俺本家二叔的屋!炕上躺着的是俺二叔家表弟可怜见的!前些天上山套野牲口倒霉催的踩了猎户扔下的捕熊夹子…生生把腿给夹断了!这不…刚从城里请大夫瞧了回来命是捡回来了腿…唉…怕是废了…搁炕上养着呢!您看这血呼啦差的…” 自称“铁柱”的村民一边声情并茂地“哭诉”一边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伪军小队长的视线将他手里的香烟又用力往前塞了塞身体微微侧开只让那小队长能看到炕上模糊的人影轮廓和被破棉袄盖着的腿部的木板夹板边缘。
那伪军小队长王麻子(绰号)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出。
他掂量着手里的半盒“哈德门”这可是稀罕货。
借着灶膛的微光他眯起眼顺着村民“铁柱”指的方向勉强看清炕上躺着个人盖着破棉袄露出的腿部确实打着简陋的夹板隐约有些血迹污渍。
屋里弥漫的草药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似乎也佐证着这番说辞。
关键是“洪三爷”的名头在这片地界还是有点分量的。
“捕熊夹子?” 王麻子狐疑地用驳壳枪管顶了顶帽檐拖长了调子“洪三爷的人?咋弄到这鸟不拉屎的屯子来了?” “哎哟喂!还不是图个清静!城里鬼子查得紧乱糟糟的俺二叔家这破地方好歹能喘口气…大夫说伤了骨头就怕见风得静养…” “铁柱”点头哈腰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菊花语气更加卑微“这不刚折腾回来人都昏过去了…王队长您行行好高抬贵手…这大冷天的…” 他说着又从袖筒里极其隐蔽地飞快递过去几张皱巴巴、印着“满洲中央银行”字样的绵羊票子(伪满纸币)。
王麻子飞快地捻了一下票子的厚度又瞥了一眼炕上毫无动静的人影心里的疑窦消了大半。
他想着这穷得掉渣的破地方确实不像能窝藏啥厉害人物的样子更何况还扯上了洪三爷。
他轻咳一声故作姿态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看在洪三爷的面子上!查过了!没事!” 他朝着身后的伪军吆喝道“走了走了!去下一家!晦气!” 说完捏着香烟和票子转身带着几个手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小院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村子的寒风中。
小屋的木门被小心翼翼地重新关上、插好。
屋内的死寂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才猛地爆发出村民们压抑到极致后粗重的喘息声!几个胆小的妇人直接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陈铁柱只觉得后背衣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冰冷地贴在身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刚刚还谄媚卑微、此刻却挺直了腰杆、抹去脸上夸张笑容的本家汉子“铁柱”。
这个沉默寡言、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村民刚才那番随机应变、机智过人的表演简直如同江湖老手! “铁柱…兄弟…” 陈铁柱喉咙发干声音嘶哑“谢…谢谢你…” “铁柱”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先前那种憨厚中带着坚毅的神情:“没啥。
俺爹以前在城里拉黄包车跟洪三爷手下的把头有点交情…俺见过他们怎么糊弄官面儿上的人…” 他走到炕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脸色灰败的陈默函眼神复杂“这位长官…伤得太重了。
俺刚才说的…捕熊夹子…其实这夹板…太不像城里大夫弄的了…那姓王的指不定缓过神儿来还得琢磨…”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心头刚刚燃起的侥幸上。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隐患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老郑叔…” 陈铁柱的目光投向眉头紧锁的老郑叔“他的腿…不能废!” 老郑叔没说话走到炕边小心翼翼地解开陈默函腿上那简陋包扎的布条和夹板。
一股混合着草药、血腥和轻微腐臭的气味散发出来。
那条断腿肿胀得厉害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紫黑色灼烧封闭的伤口边缘焦黑周围却隐隐有些发红的迹象。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断骨上方肿胀的部位陈默函即使在深度昏迷中身体也因剧痛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寒气被逼出来了一些…但骨头茬子没对正歪着长死的!筋也扭着…” 老郑叔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这样子下去就算命保住了这条腿…也真就只能在炕上拖着爬了!” 陈铁柱的心猛地揪紧!他看着陈默函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带着某种孤傲轮廓的脸想起冰河上他推开自己时的决绝想起排污管道里他炸开阀门时的疯狂… “郑叔!求你!想想办法!” 陈铁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恳切和决绝“一定要治好他!一定!” 老郑叔浑浊的目光在陈铁柱坚决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陈默函那条狰狞的断腿上。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如同风干的核桃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凝重。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长长叹了口气: “办法…只有一个!死马当活马医!把他骨头重新掰开!对正!再固定!但这痛…会要命!十个人里九个人半道就能活活痛死!剩下一个也得脱三层皮!” 掰断已经初步愈合的骨头重新对位?!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冰凉!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来!” 陈铁柱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他盯着老郑叔“该怎么做?我按着他!死命按着!” 他知道陈默函那种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宁可死也绝不愿拖着一条残腿苟活于世!这份痛苦必须承受! 这一次老郑叔没有反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铁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
“好!有种!” 他转头吼道:“烧酒!越烈越好!准备最粗最硬的榆木杠子!干净的布条!还有…把上次老猎户留下的那块虎骨磨点粉混进酒里!快!” 屋里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到极致!村民们再次行动起来这一次动作更加急促带着一种悲壮的意味。
陈铁柱脱掉碍事的湿冷外袄只穿一件单薄的、同样沾染着血污泥污的内衬。
他爬上土炕跨坐在陈默函的胯骨上方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陈默函的腰腹。
两个最强壮的村民分别死死按住陈默函的双臂。
另一个村民则死死抱住陈默函那条完好的左腿。
老郑叔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烧刀子喷在双手和那根打磨光滑的坚硬榆木杠子上。
他浑浊的眼神此刻变得异常清明锐利如同一个即将踏入生死场的老猎手。
他将榆木杠子的一端稳稳地、死死地卡在陈默函断腿下方、靠近脚踝的位置作为支点。
另一端则握在自己布满老茧的手中。
“动手——!” 老郑叔一声低吼!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贲张!那条独臂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沉重坚硬的榆木杠子如同撬动山石的杠杆猛地向下狠狠压去! 咔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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