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王志第25章 盛宴上
洪思用拔高音调慨然地吟诵着。
“素雪黑城金鼓振白刀玄甲赤旗摇。
飞将雕弓如满月胡骑安敢望临洮?” 洪思用忘情地吟诵着。
吟诗作赋确非他的长项仅仅算是略懂一二但他深知这种关键场合重要的根本不是诗词的内容而是不能怯场反正自己背靠洪辽水平再烂也会有大儒辩经。
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就得取巧了。
洪思用的这首诗整体来看其实并无什么感人之处一个没见过战场的人想要写出杰出的边塞诗又或者一个没有感情经历的人想写出一首动人的苦情诗、一个没经历过羁旅的人想写出一首感人的怀乡赋……统统只能成为蹩脚的无病呻吟诗词写的从来不是辞藻、语句而是作者的人生。
洪思用的这首诗取巧之处就是两句诗包含了六个代表颜色的字眼其中的“素”和“白”“黑”和“玄”在字句上相对在颜色上相同乍一看也许的确会给人一种巧妙之感。
最重要的是这给了那些想要通过捧洪思用以讨好洪辽之人的发挥空间。
“好诗!小公子年纪轻轻便能写出如此气势磅礴之诗前途不可限量不愧是总督大人之侄。
” “妙哉!诗中所描绘之色彩真是令人身临其境。
公子高才总督教导有方当浮一大白!” “头两句诗每句都蕴含三种色彩三种战场之物公子好巧思也!再以大气磅礴之句作结使全诗气概非凡气吞山河。
善!” “哈哈哈哈哈……” 洪辽欣慰地笑着他对文学之类的东西热衷但是并不专业也无意思考洪思用的诗到底是好是坏只要底下宾客大赞特赞一通就足够他满意了。
他拍了拍洪思用的肩膀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哪里哪里小子年轻气盛哪懂什么战场?各位过誉啦!” 洪思用满心欢喜他积极的表现终于再一次为自己博得洪辽的欢心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以得意的眼神看向了安仕黎。
而安仕黎则根本没有关注洪思用。
如果说先前安仕黎拒绝洪辽的提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踌躇的那这副景况则是连这份踌躇也打消了。
安仕黎对文学并不甚钟情他的文学水平主要集中在策论上且他一向认为如今国家处在衰落危亡之崖边诗词歌赋于大局毫无利处反而加剧了人们的醉生梦死。
他出于理性地觉得一个从来没见过战场的十二岁少年拿什么写出一首气概非凡的歌颂战胜之诗?至于紧随其后的那些人们的赞美则使安仕黎的不适加剧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这所谓的总督府从来不是群贤毕至的场所而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主子配上一群阿谀奉承的小人。
他安仕黎哪怕得以在总督府中任事一样不过是洪辽豢养的宠物。
整场所谓的诗会安仕黎都表现得没什么兴致。
诗会落下了帷幕宴席则正式开席。
安仕黎拿着筷子面对着满桌子千奇百怪的食品一时间不知如何下筷。
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发现食物还可以有如此多花样。
这里的菜品上至天上飞的下到水里游的涮的、烤的、蒸的、炸的、煮的……一应俱全叫人眼花缭乱。
相比之下石建之则大方许多就近夹了几个菜吃了起来他见安仕黎似乎因这些菜肴有些惊讶便用手肘推了推安仕黎悄声说道: “不要太拘束既然菜都端上来了那就放开了吃。
” 安仕黎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鹅肉放进了嘴里——入口即化美味无比。
安仕黎不禁眼睛一亮又夹了几道菜尝了尝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菜都是极品这洪辽可当真不是一般的会享受还是说……这就是上流人士的生活吗? 如果能关上大门对世间一切之疾苦不闻不问就这样在自己的屋子里快活自在这样的生活虽然不公平可也只有享受不到的人才会觉得不公平不是吗?身在其中谁又会觉得这不是自己理所应得的?人们从来不是仇恨不公而是仇恨自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
而安仕黎姑且还做不到躲进麻木的小屋中。
他是从人间疾苦中走出来的即便他现在正在享受着堪比神仙的奢靡他也忘不了他亲眼所见的在饥寒中连呻吟都做不到的人们。
他口中的食物美味虽美味矣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如石建之所说的那样端都端上来了那就放开了吃便是。
在和石建之的相处中安仕黎渐渐明白了石建之的处世之道。
石建之固然是一个信念坚定、底线分明的人同时他知道适时变通是必要的。
刚而易折若渴望在浑浊之中也能做些实事就得学会表现出迎奉顺从那些绝对不向邪恶低头的人固然可贵但谁又能指摘那些怀揣理想、渴望实干只是因为身处泥潭而必须和光同尘的人呢? 说到底是时代造就了石建之这样的人倘若世道光明则心怀光明之人又何必躬耕于黑暗?简简单单的和光同尘四字是那些真正的妥协与堕落者的饰词却是高尚之人无法言明的痛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缔王志第25章 盛宴上来源 http://www.516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