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录第二百三十四回探索神性的航路
我的家在偏远的城郊有一块地。
没什么意义这里到处都是地。
了无生气的贫瘠的地生出更加贫瘠的牛羊。
它们枯瘦的身躯榨不出一滴乳汁。
土壤保不住雨水能抓住土层下的石块的只有坚韧的野草。
它们的根系连成密网。
我不是最能卖力气的老大也不是最需要照顾的小儿子。
就是那种如果死了一个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中间的孩子……你们明白吧?实际上确实死了一些不是一个。
我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我们全家都是虔诚的正教教徒。
直到现在它仍稳居我们国家国教的地位。
但信徒多了神明无法一一瞥视每个人的面庞。
我们一定是这恩泽下的漏网之鱼了。
但我的父母依然那样虔诚我的兄弟姐妹亦是如此。
我自然也坚信只要在每顿饭前进行诚挚地祈祷与感恩终有一天神明会为我们多加一盘菜的。
自由无拘束的童年——除了填不饱肚子。
从我记事开始我身边的亲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减少。
大哥戴着教会的标志走向战场从此杳无音讯;大姐和一位异教徒私奔没再回来;一年天灾送走我上下两个姐妹埋在当地教堂的公墓;又一年瘟疫在教堂照顾病患的哥哥理所当然被传染理所当然与姐妹埋在一起;我最小的弟弟死于营养不良。
母亲和牛都没有奶水布施的稀粥如带着杂质的水是他生前最后吃下的东西。
好像突然间只剩我一个。
神父说我是被神偏爱的那个孩子。
我想神之爱若有轻重浓淡那么神杀死一个人的方法应该就是忽视他。
连母亲也未曾得到他的瞥视。
我们……需要食物。
那时我还剩一些家人仅是教会接济的那点远远不够。
从某天起母亲夜里不再回来。
若向父亲问起他缄口不言。
但桌上的食物多了起来。
虽然不能吃饱但吃完以后我们不再需要再倒着躺下让食物尽可能往下流得慢些。
我们有力气站起来走动了。
再之后的某天母亲被推上了绞刑架。
我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毕竟那里是罪人待的地方。
镇子里的人都来看每个人都没有表情母亲也没有。
她只是茫然地扫视人群将视线停留在我们身上。
脚下的挡板消失时她甚至没什么挣扎。
生前她不怎么看我死后的视线却恰好锁在我的身上紧抓着我不放。
她眼球突出随时要掉下来要滚到我的脚边。
失去了母亲食物的来源更少。
仅父亲一人为教会做工能换到的东西非常有限。
教会的资源也是那些城里的富人们捐赠。
他们很吝啬不会给太多但也可能到我们手里的所剩无几。
我见过那些城里人无数次看着他们乘坐华丽的马车路过我们的村镇。
馥郁的芳香会在路上停留许久直到恶臭将其稀释。
不知不觉只剩我一个孩子。
又一个哥哥被卖到镇上做学徒少一张嘴;一个姐姐嫁出去换了一张羊皮、一瓶果酱和三天份的面包。
他们也都不再与我们联系。
那时我长大了点还算有点力气反正也没人与我争抢了不是吗? 过去的每一次结束餐前祈祷的那个瞬间如吹响了起跑的哨食物风卷残云般顷刻间消失。
后来的每顿饭都变得安静。
轻薄的食物流到胃里沉甸甸的坠得胃发疼、发酸、发烫。
父亲老了。
某天有信寄到家里他不识字拿到教会让人念给他听。
信上说我一个哥哥死了。
父亲愣了许久没想起是谁。
我还记得。
他偷了东西被主人家打死他们向我们索赔。
我们顺势来到墓园这里到处是熟人的姓名。
我站在母亲面前将信撕碎任由风将纷纷扬扬的碎片拍到露天神像的脸上。
“也许神是不存在的。
” “什么?” 麻木一生的父亲突然如临大敌。
我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对什么有所反应。
他像是即将坠落的苍蝇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垂死挣扎般拽着我的领子。
我意识到他不允许我对他信奉一生的神明产生半点质疑。
他发疯一样和我在母亲和其他家人的坟前打了起来。
尽管石碑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我们甚至记不全他们的位置。
他指责我说我这样的话是在嘲讽母亲的牺牲。
我不明白这二者间有什么关系似乎只是我单方面对神不敬罢了。
我们都头破血流最终被教会的人拉开。
那时他看着我的眼神确乎是怀着仇恨的。
我们再也没说过话也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那时的我很年轻——非常年轻。
我拼尽全力想向他证明神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从未有人见过。
祂也从未向我们伸出援助的手否则我们不会沦落至此。
那些生来享受奢靡生活的贵族不是他们对神更加虔诚而是运气更好。
父亲坚持神会平等地向众生投以怜悯的目光。
我反问他就只是这样看着? 父亲的眼光忽地冷下来不再言语。
他离开家门整夜没有回来。
但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一群生面孔闯入家门把我带走了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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